一段緩慢重建的開始 ---《三叉坑》
        錯過三次放映機會後,終於在9月11號東海大學進修部,看了期待已久的《三叉坑》……由於10號卡努颱風登台,恐有延後之虞。所幸隔日晴空萬里,陽光下的東海大學顯得更美麗。這一次的放映機會很難得,作者陳亮丰帶來一群三叉坑的小朋友們一起看片,也見識到了小孩們的活力及調皮。放映時,孩子們一起哈哈大笑,能在影片中看到自己小時後的模樣,是個很特別的經驗;從他們眼中看到這些”大人們的故事”,不知是否會有不一樣的感受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三叉坑部落,位於東勢鎮的山上,本來是一個小部落,四十多戶人家居住在這裡。四年前,九二一大地震造成基地滑動,部落台地兩側主要擋土牆遭到破壞,並且由於建物老舊,部落幾乎全毀。震後,和平鄉公所探勘的結果,認為三叉坑部落位處一危險區域,已不適合居住。然而在與部落溝通不完全的狀況下,便宣佈禁止原地重建,開始推動『三叉坑部落重建計畫』。 

        雖是921地震紀錄片系列,但三叉坑的切入點並不直接從1999年的921地震談起,而是以三叉坑族人的遷移歷史,描述這段不停遷徙的宿命。影片介紹是這麼說的:

五十多年前,一群泰雅族人 
了宗教信仰而遠離了舊居地 
來到這個山谷,建立了三叉坑部落

五十多年後發生了一場大地震 
三叉坑幾乎全毀,族人無家可歸

這時候,遠遠的 
傳來了三叉坑即將被遷村的消息…… 

        遷村顯然是件大事,不論是環境評估、居民安置、未來蓋屋重建等等環節都須詳加討論。遺憾的是,遷村規劃案就在鄉公所及三叉坑居民在尚未充分討論的情況下,草率地決定。災後的居民依賴地等待鄉公所及相關單位協助蓋屋;實際上,蓋屋本應是災民的責任,但是和平鄉公所一開始未盡說明之責,加上居民的依賴心理,導致居民消極等待鄉公所來協助蓋屋與貸款。然平心而論,該案在當年禁止居民原地重建,在未獲得充分討論的狀況下將別人的家鄉規劃重建,加上土地收購問題曠日費時,嚴重延誤災民重建的時間,鄉公所難辭其咎。

         缺乏溝通是重建進度緩慢的重要因素。災後,當下的恐懼哀痛,使得理性溝通的空間少了,充斥其中的是激動與不安;而地震震碎的不只是土地,還有感情,不論是對家園的舊情,或是族人間的感情。在重建的過程中,某種程度上,族人之間的信任也遭受了誤解的傷害。

        紀錄者採取了建治回鄉重建這條敘事作為紀錄的主線,為什麼採取這樣的角度?亮丰明白說道:「一開始,我們是相當反對遷村的,因為有太多的不確定和困難……」,一個令人玩味的地方出現了,當紀錄者清楚表明立場時,紀錄片會傳達出多少聲音?強制有些蠻橫的單一、或是平視角度的多元觀點?

        此外,紀錄片作者,究竟可以對所紀錄的事件涉入多少?亮丰映後說了:「因為拍攝關係,紀錄者有時好像局外人看待這一切,有時卻又投入其中,成為參與的一部分」。其實,拍攝就是一種介入,一種參與,不論拍攝者對於紀錄事件的涉入程度大不大,拍攝行為已或多或少影響事件的發展。於是在片中,我們可以看見亮丰將自己拍攝的部分段落,剪輯成一支小短片,去陳情表達部落事務。不過,表現自我觀點的這個部分,在《三叉坑》中,是顯得相當合理含蓄的,它並不扼守著紀錄片的客觀標尺,而是適度地提醒觀眾,紀錄者同時是局內人、也是局外人。

         一台攝影機的架設,本應紀錄影響事件發展的所有觀點,然而卻因客觀的難以達成,作者的主觀論調總會滲入其中,於是紀錄片的客觀性,通常比一般所認為的要少。《三叉坑》中的衝突,主要來自於贊成遷村的大多數居民,以及主張原地重建的建治跟銀明,還有紀錄者。然可貴的是,紀錄者並未刻意鋪排事件,去強化兩方的對立,也不以影像作為自身立場的佐證。而是在紀錄的同時,去思索這些持兩派意見的村民,對於重建願景,懷抱相同未來的可能性是否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 災後的三叉坑,六年時光被紀錄在膠卷中;正在重建的三叉坑,我們則有太多的問號,雖然映後亮丰和建治,以及重建委員會委員(還是處長?)在現場帶來三叉坑的最新情形,但遺憾的是,我們的媒體,顯然有失社會監督之責……似乎是要再一次災禍降臨(如去年的敏督利颱風),才能吸引媒體注意。突然想起吳乙峰《天下第一家》的後續,居民與建商訴訟結果如何、賠償問題、屋況……該去追的,不是紀錄片工作者,而是(本是)政府相關單位、新聞媒體的責任,所以.............無言。



好文連結-

三叉坑記事本  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sky5
電影.人生.夢  "破壞是重建的第一步"     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fansss&article_id=2002696 

 

 

 

 

 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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