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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輪舞》(La Ronde,1950)

續《電影符號學的新語彙》P.164-165
 
電影敘述(Cinematic Narration)可以解釋為,負責將故事裡的情境或事件呈現或描述出來的論述活動。對電影敘述的研究,可以從不同時代的電影理論、不同的途徑來考量。最早的考量主要是受到寫實主義和作者論風潮的主導,近年來則轉移到從發聲源(Enunciation的觀點來探討。發聲源是從語言學借來的辭彙,在電影理論裡用來表示,電影裡的論述特徵或風格特質,隱然可見作者或敘事者的存在。
 
正如吉內特(Genette)所言,「敘事」一詞可用來包含三種非常不一樣的概念。雖然見諸於俄羅斯形式主義者筆下故事和情節間的區別,把兩種不同的敘事傳播層次劃分開來,吉內特卻認為有必要採納三元一組的模型,包括敘事體(récit,或稱narrative)、故事(Histoire,或稱Story)和敘述(Narration,或稱narrating)。
 
敘事體(récit)即為符徵、陳述、論述或敘事文本本身,也就是說,把故事世界傳達給觀眾的口頭或電影論述,譬如說,一部片子裡的實際鏡頭範型。敘事體既有物質實體又有型態;相反地,故事則為敘事體的符旨或敘事內容,換句話說,即故事世界或故事。敘述指的既非被敘述的事件,亦非文本本身,而是敘述這一動作行為,易言之,「產生敘述行為,延伸其義,產生整體真實或虛構情境」的陳述或呈現動作。敘述又可指涉手法、策略和風格,由此可推斷出敘事者的存在;證諸於文學作品,則可由特定代名詞和動詞時態來判斷之。然而在電影裡,敘述可同時意味著旁白敘述和角色敘述,又可表示含有所有電影符碼的普遍性電影敘述這一較隱晦概念。
 
不論在文學或電影裡,只有敘事論述或敘事體可被直接拿來做分析。至於故事則必須靠讀者或觀眾來推斷,因為故事並無一實質形式,而是敘事論述的想像性內容;雖說故事的確有一邏輯結構,但並無實質的指示會意面向。同樣的,敘述也只能靠讀者或觀眾來推斷之,因為敘述這一動作,唯有經由敘事體的鋪敘進展,才彰顯而出。
 
吉內特在《敘事論述》一書裡的研究著重在敘事體本身,或說符徵之鏈,包含明顯的敘事文本,及一方面是敘事文本與故事的關係,另一方面是敘事文本與敘述的關係。在吉內特的研究方法下,將敘事體細分成三類別:時間關係(Tense)- 即敘事和故事間的時間關係,意境(Mood)- 根據觀點和距離感來研究敘事焦點,聲音(Voice)- 「敘述中的實例」,敘事體裡的敘述特徵。

續《電影符號學的新語彙》P.310  
衝突性文本- Heteroglossia

巴赫汀的眾聲喧嘩(Heteroglossia)概念無異為符號學觀點下的衝突性文本注入新血。「眾聲喧嘩」者,同時應用到「文本」和「社會歷史脈絡」之對抗著的語言和論述。以巴赫汀的觀點來說,藝術性文本的角色,不在表現真實生活的「存在」,而在於將天生存於眾聲喧嘩中的衝突、巧合、語言和論述的競爭對抗,完完整整地表演出來。巴赫汀認為,眾聲喧嘩的語言可以「互相並列,互相補充替補,互相衝突對抗,而且對話式地互相關係者」(Bakhtin 1981292)。巴赫汀的這套主張,對電影來說是再恰當不過了,因為電影不僅只是將「活生生的」凡夫俗子情事表現在幻想似的大銀幕上,更將語言和論述的摩擦碰撞,盡情地揮灑出來:我們不禁要想到高達/高林在《一切安好》(Tout va bien)裡,大玩意識型態語言(即資本主義、共產黨和毛澤東主義者的語言),或說伊娃.芮娜在《羨慕女人的男人》(The man who envied women)中,羅列範圍廣泛的聲音和論述(從理論性文本、電影剪接、新聞圖片、廣告,到零碎片斷的對話),做橫的排列,縱的影像並置。像這樣的電影可說實踐了巴赫汀所謂的「互相闡釋啟蒙的語言」,即互相交錯、撞擊、互相依存的語言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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